法照大師(淨土宗第四代祖師)
2017/05/06 AM 03:40 訪問 / 主筆:釋法菁
弟子法菁:(弟子法菁禮佛十拜)法菁恭敬禮請淨土宗第四代祖師法照大師,將訪問大師之年譜、修行過程,以作為後輩學習之典範及法典,請大師慈悲指導,阿彌陀佛。
法照大師:
自幼家中相當貧困,常是過著有一餐、沒一餐的日子。我的父母從小便是青梅竹馬,兩人感情如膠似漆,一路相互陪伴成長,一直到成年後結為連理。然而父親有疾,無法如同一般人一樣工作,他必須時常休息調養身體,因此家中經濟重擔就落在母親一人身上。母親為家庭無怨無悔地付出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
母親意外地懷有身孕。正當母親得知自己懷孕時,心中百感交集,擔心家中經濟無法養育一個孩兒,又心中甚為喜愛小孩,母親相當矛盾、困頓,不知是否該生下此孩兒。
正當母親不知如何抉擇之際,睡夢之中,母親作了一場夢,全身輕盈柔軟,蓮花清香瀰漫四周,周遭皆是蓮花圍繞,其中一朵紫蓮仍是含苞待放,從遠處徐徐飄來,飄至母親面前綻放。一男娃香甜熟睡其中,男娃可愛模樣令母親喜愛不已,小心翼翼抱起男娃。男娃於母親懷中甦醒,睜開雙眼望著母親,隨即對著母親喊出一聲:「娘」,一股暖流從心底貫穿至全身,母親淚珠不聽使喚地從眼角泛出,心想:好親切的感覺啊!這孩兒究竟是誰?為何如此熟悉、溫暖心頭?正當母親想再看清楚男娃臉蛋時,隨即從夢境中醒來。醒來之際,房中飄著陣陣蓮花清香,母親立即告訴父親此不可思議之夢境。父親聽聞後亦感不思議,雙親明白夢境中的男孩必定就是母親腹中胎兒。此娃非是巧合,一切皆是命中安排,因而決定將此孩兒產下。
為了籌措養育胎兒的資糧,母親更勤勞地工作,不可思議的是母親每日臉頰紅潤,面容明亮,神采奕奕,身子輕盈、舒暢、靈活,難以相信其正懷有身孕。而父親也歡喜接迎孩兒,身子一日比一日健朗,亦開始外出工作,共同迎接娃兒的誕生。
就在一個晴朗、明月皎潔的夜晚,母親雙眼朦朧,正要躺下歇息之際,忽然蓮花香氣四溢,光芒乍現,母親尚未明白發生何事,腹部開始一陣微痛,父親尚不及請產婆至家中,法照就自然誕下了!法照帶著笑容來到世間,即使在夾山地獄之中,亦能以笑容自在度過。身上微微綻放清香,面相莊嚴,父母更加確信法照的來臨絕非巧合,必定帶著使命來到人間。
父母親細心地照顧法照,對於法照的言行舉止更是用心教導,一舉手一投足皆不離父母雙眼,不令法照學習偏差。法照學會走路以後,便經常跟在父親身旁,父親帶著法照,每一分一秒皆是在教導法照為人,教導法照發慈悲之心。每日早晨,父親帶著法照到菜園中種植蔬果,菜園中不免有許多蜎飛蠕動,許許多多的蟲兒,飢餓地啃咬大片、大片的菜葉,以致菜葉皆是坑坑洞洞。法照見父親絲毫不起瞋恚之心,反而教導法照:「這蟲兒也是有生命的,看看牠吃起菜葉的模樣,是不是挺像飢餓的自己?只不過他的身體比我們小,外表長得跟我們不太一樣罷了!」法照看著父親輕輕地撿起菜葉上的蟲兒,再放到另一區塊的菜堆中。這菜堆裡有好多好多蟲兒,牠們正拼命地吃著,原來父親將蟲兒集中在這一區塊,既是不傷害蟲兒的生命,讓蟲兒有得吃,又能保住其他蔬菜的完整。見父親總是能有耐心地、有愛心地對待菜園中的所有生物,法照一面觀察、一面學習對所有生物同體一觀,尊重每一微小生命。法照的善根就在這一點一滴中持續地增長著。
父親亦時常帶著法照到人群之中與人接觸,父親總是畢恭畢敬地對待每一位所遇之人,不論熟識或陌生皆是如此。父親對每個人的禮敬,以及散發出的善行善念,法照都深刻地烙印在腦海之中。父親帶著法照行走在大自然之中,父親總是帶著法照看大自然的景象,父親說:「當你抬起頭來,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天際,廣闊無邊;垂下頭來,看到的是自己站立的一個點。兩者的差距,全在自己的心。若是願意敞開心胸,那麼天地之大合於一心,所有無邊無際的萬物萬象都可容納在眼簾之中;但若是將自己的心閉鎖著,垂著頭看到的,永遠是自己雙腳下站立的那一點。」父親問法照:「你喜歡看遼闊的遠方還是喜歡看自己腳邊的沙粒?」法照回答父親:「當然是喜歡看遠方呀!父親你看,這好遠好遠的地方之外,還有好遠好遠的地方,似乎永遠都有看不盡的世界,這世界好大好大,我真的好小好小喔!」父親應著法照的回應言道:「是啊!我們的身體就是這麼微小,但是我們的心可以跟大地一樣大。這片廣闊的大地上,滋養著形形色色、大大小小的萬物,小至一粒沙,大至一片森林,全都在這片大地上生長著。把我們的心也當作這片大地,寬廣無邊,可以容納萬有,那怎麼還會見一個人不好呢?應當見所有人都好,因為法照的心是大地,可以容納所有不一樣的人,不同個性、不同家庭、不同種族的人都可以被包容在法照心中的大地。見一切相好,是不是很快樂呀?」法照小小年紀,懵懵懂懂,但父親的引導,似乎一點一滴地敞開法照的心門。
家裡生活貧困,沒有多一點的銀兩可讓法照上私塾。父親帶著法照用樹枝,在沙地上一筆一畫的學習文字。聚落中的其他孩童每每看見法照在沙地上畫呀畫的,便在一旁嘲笑。法照心裡相當難受,幾日來皆是悶悶不樂,甚至不願再跟著父親在沙地上寫字。父親看見法照心中的自卑,摸摸法照的頭言道:「傻孩子。」法照低頭不語。而後父親便帶著法照到鎮上走走:「還記得父親說法照的心像大地一樣嗎?怎麼一個風吹草動,就把大地給震動了?」法照默默跟隨在父親旁不語。父親又言道:「大地上本就有形形色色不一樣的生物,有的溫和,有的帶有刺,有的高大,有的渺小,不論長得如何,大地都能接納他們,不論他們怎麼搖晃,大地都是如如不動的。那我們法照這片大地,怎麼最近搖晃得這麼厲害呀?」法照聽了父親一語,靦腆地露出微笑,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,父親笑著拍拍法照的頭:「傻孩子。」
父子倆繼續走在鎮上,父親帶著法照看街道上的所有景象,有貴婦坐著轎子逛大街;有公子哥手拿扇子,在店內喫著茶,與人比棋藝;有小攤販賣著包子、蕃薯、糖葫蘆、小玩意,努力地叫賣,拉攏客人;有工人正搬著一根根的木頭、一顆顆的石頭幹著粗活;有乞丐坐在街上的角落,可憐地討著飯吃;而正在街道上走著的法照,正跟隨著父親看這一幕一幕的景象。父親告訴法照:「所看到的每個人都來自不一樣的家庭,不一樣的每個人成就了世間的百態。如果要拿那貴婦和乞丐相比,該如何比?如果拿公子哥跟工人比,該如何比?若比誰富貴,那永遠是貴婦跟公子哥贏!但怎麼不看看原來乞丐比貴婦更懂得臨場應變!原來工人比公子哥更有塊頭與氣魄!那麼,究竟是誰贏呢?哎呀!其實根本沒有輸贏,各有所長所短,萬物萬相本不相同,何來比較?
再看看在沙地上學習寫字的法照,雖然被嘲笑一番,但是怎麼沒看到法照比別人更有毅力呢?不論在寒風之中,或是在豔陽之下,在冰雪中,在沙地上,法照總是能屹立不搖地蹲坐在那兒書寫,這樣的毅力可是連父親都相當感動!所以上天是公平的,人人皆平等,人人皆有自己的長處。法照就是法照,法照不需要與別人比較,只要在自己當下的角色,當下所處的位置,盡心盡力做好每一件事,就是最好的法照。法照的心恢復了平靜,明白父親的教導。
爾後法照更是精勤地練習,每一筆、每一畫皆是工工整整的書寫在沙地上。一段時日後,父親拿出一支雖顯老舊卻長得不太一樣的毛筆給法照,希望法照能用這支毛筆再練習寫字;但是法照沒有墨水,沒有墨條,該如何使用這支毛筆寫字?法照心中充滿疑惑,便先收藏在房內。繼續在沙地上用樹枝書寫文字,正當法照寫到「滴水能穿石」之時,突然靈機一動,奔跑到房內,拿起父親給的毛筆,一路到河邊。在河邊找到一面大石,就這麼沾著河水,在大石上書寫文字。這一筆一畫皆是清清楚楚,乾了再寫下一字,一字一字不斷地練習。奇怪的是這毛筆怎麼寫就是不會壞,似乎特別堅韌?法照問問父親,才明瞭原來這支毛筆是父親大人親手做的,用的是自然的植物棕毛編製而成,特別地耐刷耐磨,對於法照在大石上的書寫絕對堪受。法照佩服父親大人之智慧,日日勤加練習,字字皆見進步。
法照喜愛聽故事,父親總會對法照說些生活小故事,或典籍,或傳說。法照亦是從中學習為人處世的道理。好比父親最常對法照說的一個小故事,一位老翁獨自生活在深山之中。老翁曾經有妻子,有兒女,有財富,有高位。重視名利的老翁一輩子汲汲營營,為富貴榮華而奮鬥,追求受人尊敬的名聞利養,享受最迷人的人間情愛。人世間該擁有的,老翁全都擁有。
一日,老翁獨自上山,欲尋找生命中的新刺激,沿路欣賞美景。正當攀爬至頂峰時,腳底打滑墜落山底,一路往下滾,從山頂滾至山底。滾落的過程中,老翁看見自己從出生到年老的所有經過,猶如幻燈片般一幕一幕顯現眼前。演至最後一幕時,老翁已跌落至山底遍體鱗傷,昏迷而去。老翁感嘆自己一生將如此結束;豈料老翁在瀕死前被人救起。老翁張開雙眼,看見一老和尚正幫他換藥,是老和尚救了老翁。老翁是感恩老和尚救命之恩,然心中落寞不已。此一遭令老翁深深感受到生命的無常與虛幻,倘若沒有老和尚相救,現在的老翁早已死去,去了哪裡無人能知。
而一生所追求的財富名利又落入誰的手中?自己一毛也帶不走,究竟這人生一遭來為的是什麼?老翁相當感嘆,都已年過半百才悟到自己的一生的荒誕,花費大半輩子追求虛妄之物。最後,老翁放下所有人世間的一切,在山林中跟著和尚修行,過著清淨的修行生活,並將自己的生命故事分享給許多信眾,讓世人明白人間的虛幻假象,喚醒世人最初的純淨之心。
人究竟為何要來到世上?如果一切皆是虛幻,那麼人生還能做些什麼?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?一個又一個問題不停地浮出,在法照腦海中不停地盤旋。法照對於人生的種種疑惑,似乎父親也無法給予明確的回答,似乎與我目前的生活有著相當大的差距,是個從未想過的境界。究竟人生目標解答為何?法照心中不解,但直覺將是個殊勝光明的答案。法照本無兄長,多半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活動,個性因而較為獨立。
十二歲這年,我對父母親提出離家遊歷的想法。這個想法非常的強烈,似乎早在腦海中盤旋已久。法照終於鼓起勇氣對父母親說出,原以為會遭受父母親的阻攔,對我詢問很多原因;豈料父親一口便答應,甚至詢問須要幫我準備些什麼,令我驚訝萬分!父母親簡單幫我準備幾套衣物、一點盤纏及乾糧在身,我便拜別父母,展開一個未知的旅程。法照的誕生,對父母而言是個奇蹟,是冥冥中有所安排,故父母親彼此早有所感,法照將來不會待在身邊太久。因而對於法照提出離家遊歷一事,心有所定,毫不猶豫的接受,全然相信是佛的旨意與安排。
法照身穿簡單衣物,身上背一小包,便獨自離開家中,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。這是法照從未到過的城市,不論人物、穿著、建築皆是從未見過,而語言更是前所聽聞。這個城市的人們,放眼望去,各個身穿華麗衣裳,五彩繽紛,金銀珠寶點綴其中,不論珠寶、琉璃、美玉皆是處處可見,更有香氣四益瀰漫周遭。這裡的人們各個莊嚴端莊,容色光耀,歡喜充滿,和樂自在。雄偉建築金碧輝煌,座落城中,猶如人間仙境一般。法照在此城中待上一段時日,過著從未有過的享受,日日可見美不勝收的美景,吃著極為上等的美食,住著奢華富豪的樓房。在這裡沒有任何的煩惱,無諸惱患,隨意自在。初到此的法照,被眼前的夢幻給深深迷惑,與以往的生活簡直天壤之別,盡情的享受其中,全然忘我,不亦樂乎!
不知多少時日過後,天忽然下起大風大雨,天打雷劈,所有景物在一夕之間退去,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,各個過著窮途潦倒的生活。人們身穿破衣,有些甚至毫無衣著,骨瘦如柴,四處乞食。法照被眼前的景象所嚇到,自己身上原本華麗的衣裳一瞬間破爛不堪,手上原本吃著頂級糕點,剎那間成為數顆硬石頭。法照尚未清楚發生什麼狀況,後頭官府迎面衝來:「快點!快點!就在那裡!」法照不明何因,就被官員扣上,帶到府中,朝廷官員審問法照:「作奸犯科,該當何罪!」官員不等法照回應,遂立即將法照押入牢中行刑。法照遍體鱗傷,深受苦痛。受刑完畢,法照用著殘餘力氣攀爬而出,路上行人見法照可憐模樣,分給手中食物,法照一聞,竟是壞掉的餿水!法照已無力氣揀食,一口氣吞嚥下肚,這處境令法照痛苦難挨,昏厥而去。
法照醒來之時,揉揉矇矓雙眼,還未回神,突然驚覺,立刻檢查摸摸自己身體,並無異處。再看看周遭,自己正趴在一顆大石上,原來自己走累了,在微風吹著吹著之下便安逸地睡去。
法照回想剛剛夢境,難以置信,難道這就是天堂與地獄?為何會有此夢境?法照摸摸頭,抓不著頭緒,繼續往前行。一路上法照哼著曲子,觀看周遭自然景物,走著走著來到城市周遭,找一落腳處,是一間廢墟茅草屋。法照走進裡頭,驚見有一男子躺在地上,身體全身是傷。法照立即向前探望,男子身上的傷口仍然血流不止。法照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料替男子包紮,再到附近河邊摘取大片荷葉盛水,送到茅草屋內,一趟又一趟,補足男子所需水分,清洗男子身上傷口,再將身上攜帶的全部乾糧給男子補充能量。男子的傷口趨於穩定,體力也漸漸恢復。法照見男子已無大礙,便坐在一旁累得呼呼睡去。正當法照醒來之際,男子已不見蹤影,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定坐眼前。和尚的莊嚴法相,令法照歎為觀止;和尚如如不動的定功,更令法照內心讚歎不已。法照屏氣凝神,不敢發出絲毫聲響,小心翼翼地呼吸,雙眼緊盯著和尚,欣賞和尚打坐的神情與姿態,此時和尚微微張開雙眼,說道:「感恩男孩救命之恩,汝之悲心令人感動」,法照驚訝望著和尚「汝為方才男子?」,和尚言道「是也。」,法照揉揉雙眼難以置信,兩者外貌相距甚大,竟是同一人!法照正想再細問,和尚便先開口問道「孩子一人在此,所為何事?」,法照回答和尚「尋找真理!」,和尚聽聞法照回答,不禁露出笑容言道「甚好!再問,真理何在?」,法照回答「不知,尚尋找中」,和尚大笑「甚好!吾亦在尋找真理,是否一同前行?」,法照聽聞立即點頭答應,兩人遂一同往前邁進。
兩人經過湍急流水,法照年幼身形嬌小,跳躍而過,不料苔石甚滑,法照一腳踩滑跌入湍流之中,急流立即掩蓋法照身軀,往前直沖,法照正快沖撞溪邊大石時,一雙大手將法照快速抱起,法照躺在大石上,此救命之人已不見蹤影,再望四周,方才那位和尚也不見了,留下法照一人,法照明白救命恩人就是那位和尚,一切善因善果,種善因得善果,即是真理。
這個湍流,讓法照從生死關頭走了一遭,法照心有所觸,猶如父親經常對法照說的故事般,此時的法照不就如同那位老翁一般,如果不是和尚將法照救起,法照早已不在世間,法照的一生就這麼結束,什麼也沒帶走,也不知死後去了何方?法照叩謝佛恩,能有此際遇,讓法照真正明白,生命的脆弱、行善的價值,生命可以在一剎那間化為無,又何需貪著、掛礙這條命?若法照沒有救和尚,怎有和尚救法照,法照明白自己這微不足道的生命還能做些什麼,原來是行善救人,法照粗淺的明白自己的目標就是行善,法照的生命亮起一道曙光,朝此目標繼續邁進!
法照來到鎮上,見一婦人身上背一幼娃,蹲在河邊拍洗衣服,婦女拍打衣服全身震動,驚醒睡夢中的娃兒,娃兒不停的哭啊哭,婦女雙手濕答答,無法立即安撫娃兒,忙得不可開交。法照見之,拔根河邊小草,上前鬥弄娃兒,娃兒先是震驚,而後開始呵呵嘻笑,婦人轉身露出感謝眼神,讓他可以好好將衣服清洗完畢。法照見此景象,不禁想起自己母親,為了養家餬口,一生勞命,但這生命卻是如此短暫又脆弱,一生全力的付出,勞心勞力的付出,卻帶不走一點價值離開世間。世間的人們,男女為情愛而結為夫妻,共組家庭,生下孩兒,孩兒呱呱落地,父母滿心歡喜期盼孩兒日漸成長,為孩兒全心全力、無怨無悔的付出,不求一點代價,然而,孩兒成長,父母老去,接著病死來到,孩兒帶不走,妻子帶不走,丈夫帶不走,又獨自離開世間,生不帶來,死不帶去,戲碼皆是如此上演,難道人生的價值就只有這樣嗎?法照想要繼續探討。
法照繼續往前行,一個令我震驚的話面出現在眼前,一個大約十歲的小男孩,任人劃開他的皮膚,赤紅的鮮血不斷湧出,滴在器皿中收集起來,收集到足夠的量,男孩臉色變得虛弱又灰白,換取一包銀兩後便離去。我不明白為何男孩要這麼做,便主動向前詢問,一問之下才明瞭,原來難還是在賣血,男孩住在不遠處的平民窟,家裡相當窮困,簡單幾根木材搭建成一小間木房,裡頭住著一家七口,父母以及四位兄長,男孩排行最小,家中原本依靠父親養家活口,但一次的意外使得父親終身殘疾,家庭重擔一下子全落在母親一人身上,母親難以負荷,而後竟然罹患精神疾病,瘋瘋癲癲的難以自主,所有的小孩被迫扛起整的家,連排行最小的男孩,都必須出來討錢生活,沒有工作能力的男孩,便只能靠著賣血賺錢,但看見他瘦弱的身子,內心相當不捨,如何能撐的住一次又一次的輸血。法照告訴自己,要好好看見世間的苦,這就是苦,男孩為了生活,為了養父母,即使犧牲自己身上的血也在所不惜,只為討取金錢。然後呢?父母逐漸老去,男孩逐漸長大,接著面臨父母離世,男孩或許娶妻生子,或許獨自一人,最終亦是自己病老而終,一生歲月便如此度過,究竟這生命的意義價值何在?
走著走著,法照來到一位正在路旁織布的老婦人,面前擺放的都是他的心血傑作,一針一線在分分秒秒間親手織出來的布料,色澤相當鮮豔耀眼,帶有手工的自然美感在裡頭,老婦人一人獨坐在那織布販售,有時織一織,雙手還拿著針線便盹去,醒來後又接著繼續織,法照向前詢問老婦人,做這工作有多久時日?老婦人描述,他自幼就跟著母親學習織布,約十五歲便出來販售自己所織的布料,結婚後亦是如此,兒女都已成家立業,獨自生活離去,夫婿已離開世間,家中僅剩他一人,沒有目標的生活,只好在街上耗日子,織著自己拿手的布料,做點小生意,也是過日子,布料有沒有賣出去都無所謂,自己一人生活相當簡單,不愁吃穿,只怕閒著無聊罷了。法照聽到老婦人描述著他的生活,一生賺錢養家撫養子女,老後子女各自成家離去,只剩自己一人,雖是無憂無慮,卻毫無目標過日子,若婦人的生活沒有改變,那麼他將這麼度過一生而後離開世間,人生就此結束。法照不禁思索,人生的意義價值究竟何在?
突然一陣強風吹來,吹走法照頭上的帽子,法照追著帽子,在一個小流水邊停了下來,法照彎下腰撿取帽子,見一女子蹲坐在河水邊哭泣,仔細一瞧,女子只有十多歲,法照站在女孩後方約五步的距離,問女孩為何哭泣?女孩聽見法照聲音先是震驚,而後停止啜泣轉頭,法照詢問女孩是否有需要幫忙?女孩又開始啜泣,娓娓道來自己的苦楚,女孩生長在一個大家庭,父母親生下十三個孩子,女孩排行第三,但女孩不知為何,從小不被父母疼愛,總是被指派做很多事情,兄弟姊妹們做錯事,女孩絕對是第一個遭殃挨罵,若女孩反駁、反抗,就會被父母關在柴房一日一夜不得外出,多次教訓後女孩也無力反抗,對於所有的指責或命令都只有順從的份,日復一日皆是如此。某日,父母親突然對女孩相當溫柔、客氣,用關懷的口氣問女孩,有沒有想吃什麼?想買些什麼?女孩聽到受寵若驚,深怕是父母在考驗著他,不敢有任何想法和請求,父母持續三日的溫和相待,第四日家中便出現許多大小聘禮,女孩頓時清醒!原來父母要將他嫁出去了!男方是鎮上一位員外,愛好女色,尤其年輕女子更是喜愛,父母收取員外一大筆金錢,將女孩許配給他,雙方年紀差距數十歲,女孩難以接受奪門而出,在這流水邊哭泣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法照可憐女孩的遭遇,心中不禁悲痛,得不到親情的溫暖,自己的生命又無法自主,全然受人擺弄,這樣的一生苦不堪言,這樣的苦似乎讓法照有些感觸,猶如曾經在大石上作過的夢境,那如同地獄般的苦,原來就是人間煉獄,這麼苦的人生,究竟意義價值何在?
天漸漸黑了,寒風刺骨,法照挨餓蹲坐在街上的角落,身子感受到飢餓,感受到冰冷,感受到睡意,人們的色身,就是受這身受而波動,需要種種的需求來滿足,餓了需要進食,冷了需要穿衣保暖,累了需要睡眠休息,有這身體就需要被這些種種需求主宰,難道人生的意義就是在滿足這些需求?法照想突破這色身所設下的障礙,決定不吃不喝,露宿外頭,即使寒風刺骨,挨餓受凍也要忍受,就是想突破這身體,不料,法照還未過黎明,就已昏厥過去。醒來之時,法照已躺在一張木床上,床邊的小爐上,正煮著一帖藥材,藥材香氣隨著滾燙的蒸氣瀰漫四周,飢餓的肚子竟發出咕嚕咕嚕聲響。「這究竟是哪裡?我怎麼會在這裡?」,法照尚還未釐清,一位師父便已進到屋內來,手上拿著剛燙過的熱布,見法照已清醒,將熱布輕輕敷在法照額頭,並關心「身子是否好些?」,法照微微點點頭,雙眼露出疑惑的神情,師父告知法照「這裡是禪寺,昨晚路過街頭,見汝躺於冰天雪地中,已毫無意識,全身冰冷,便逕自將汝帶回寺中照顧,若有冒犯之處尚請見諒。」,法照聽師父所言,方才回想起昨晚情形,自己正說著要突破色身,怎麼還沒突破就先昏了過去,可真沒定力可言!法照將昨晚的情形告訴師父,師父笑著告訴法照「這可是要有一番功夫的!」,師父似乎知道些什麼,法照正想再問深入些,師父便打斷法照「先好好休息吧!我去給你弄點吃的,稍後還要吃帖中藥補補身子」,法照從命不敢多問。
法照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一夜,欲下床之際已是隔日的傍晚時分,法照緩緩走出門外,外頭一片寂靜,法照觀賞著屋外的一草一木,耳邊逐漸傳來念佛聲響,走近瞧瞧,原來師父們全在大殿中唱頌經文做晚課。法照望著裡頭的師父,師父們一排一排整齊排列大聲朗誦經文,莊嚴的場面令法照看得目瞪口呆,晚課即將結束,法照邊哼著經文的旋律,邊走回寮房內,隨後便有師父進到房內關心法照,見法照已全然恢復體力,師父鬆下一口氣,為法照再煮一帖藥材補充體力,並交代盥洗位置後便離開。翌日,法照一大清晨便起身,恰逢師父們做早課,法照在外頭觀望著,相當喜愛這莊嚴肅穆的場面,獨自在外頭想像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位師父,抬頭挺胸跟著哼哼唱唱,突然,有位和尚從法照身後走了過來,法照並未注意到,仍舊陶醉在哼唱經文之中,此時和尚輕拍法照肩膀,法照突然驚醒回神,轉身一看「這…這不是…那位在河邊救了法照的和尚嗎?」,和尚對著法照微微笑,關心法照是否還適應,法照表示相當喜愛這寧靜的氛圍,住得相當適應,法照說話同時,雙眼還不斷偷望著大殿裡頭的師父們,和尚看出法照很有興趣,便示意法照跟著進到大殿內,安排法照在大殿最後頭,法照心中振奮不已,進到裡頭更是表現出正經八百的模樣,不自覺的抬頭挺胸,雙眼直式前方,但又有些緊張,竟然同手同腳的走著,有位較不專注的師父,看到法照緊張的模樣不禁竊笑,和尚見著,立即走到此位師父身旁,面露嚴肅表情,手比向經文,命令其專注在經文上,不准散心、東張西望,法照見了和尚的威儀,不禁思惟他究竟是誰?好像那位師父有些畏懼他?法照歡喜的參與整場早課,面露滿意的神情,那位在法照生病時,照顧法照的師父見著,走向前詢問法照怎會在這?法照方才從此位師父口中知道,原來那位和尚便是方丈大人,法照不禁倒吞一口口水,回想著自己應該沒有做出什麼不該有的舉動吧?而後此位師父帶著法照到大寮,法照與其他叔叔、阿姨居士們,坐在木桌椅上用齋,師父們則已先行回到齋堂過堂用齋。法照對於寺中的所有事物都充滿著興趣,主動提出是否可在大寮幫忙,大寮的叔叔、阿姨們都很喜歡法照,請示師父後,便讓法照一同在大寮服務。法照自幼便經常幫忙家中事物,靈活的身軀、敏捷的反應,在大寮工作可說相當得心應手,只是身軀稍微嬌小,總是有些許吃力,但法照做得相當歡喜,不論幫忙挑菜、洗菜、顧爐灶添木柴等,都做得不亦樂乎,法照更是大寮叔叔、阿姨們的開心果,逗得大家喜樂融融!
法照來到寺中也有一段時日,心中並沒有忘記,自己正在尋找人生的意義與價值,這段日子,法照雖然每天在寺中跑跑跳跳,或幫忙大寮工作,或幫忙打掃寺中環境,師父們的一舉一動,法照都在注意與觀察,心中相當稱羨每位師父的平靜與定功,方丈大人一眼看穿,安排法照一同聽講,雖是坐在講堂後方的角落,法照每堂課都相當珍惜,絕對是第一位進到講堂,最後一位離開,課堂之中不曾打盹,戰戰兢兢的學習,亦是從中學習不少經律論藏,認真專注的聽講,令師父們相當讚歎,唯獨尚未落髮出家。
每每聽經之時,法照似乎都能在字裡行間領悟些道理,對於一直徘徊在心中的問題「人生意義價值何在?」,若是貪著迷戀於七情五欲間,那將毫無意義可言,在寺中沒有塵世間的染雜,法照用一顆透徹的心探究人生,塵俗間的悲歡離合,情感交融,
心隨之而動搖,無有解時,總是「苦」字掛心頭,何有樂可言?其實也沒有樂,所謂的樂,亦是由苦襯托而出的暫時鬆解罷了,暫時鬆解之後又是一陣空虛,空虛而後要再找尋更高層次的樂,這個循環過程已是何苦來哉啊!皆是根底的「不安」在作祟,苦得不安,樂得不安,其實皆是虛幻,人的心恆常於定之中,無苦亦無樂,無有波搖,無有悸動,如此踏實與安穩,才是真自在。修行的寂靜與安定,使得法照決心棄下紅塵,落髮出家,依止方丈大人為師,出家後的法照,似乎比以前更精進用功,不容絲毫懈怠之心,跟隨師父學習禪坐,師父耐心的教導,先從呼吸的調平,一呼一吸間的間距與平穩,慢慢調整微弱呼吸,似有似無,平穩、平順,接著盤腿從單盤到雙盤,剛開始學習相當吃力,有時雙腿發麻,汗流浹背;有時雙腿僵硬,抽筋痛楚,皆要一一克服,對於這色身的一切感受,皆要一一降服。師父先獨自一對一教導法照,關注法照的每個呼吸之間,法照微細的呼吸頻率差異,師父皆能察覺,當下便是大力敲響,讓法照有所覺察,倘若法照已妄想出,尚未完全進入境之中,早已被師父一棒敲醒,其實相當緊張,故每每一炷香下來,僧服早已濕透,須立刻換上一件乾淨的穿。法照不斷的磨練,試著將自己放到幾盡空無的境界之中,禪定功夫在數年內日益增進,先是看見正在打坐的自己,相當奇妙的感受,但數秒內又馬上回到體內,此時可以感受頭頂的暖流。打坐時的平靜,如如不動的禪定之中,舒適、飄逸的自在感受,令人相當陶醉其中,起初法照亦是相當喜愛,總是把握時間敷單坐禪,徜徉其中,其餘時間則隨大眾一同進修,法照之心性亦是日趨成熟、沈穩。
法照學習確實進步快速,令許多師兄弟們讚歎智慧、敏捷,然而法照發現,每當自己得到他人誇耀之時,心中會有所波動,這波動相當微細,有時是一種喜悅,但大部分都是得意,一次、二次後竟然出現驕慢,很自然的便出現驕慢的神情、驕慢的態度,起初法照並無察覺,是一位師兄告訴法照,法照方才覺知,原來,法照在說話之時,會不經意露出高傲的表情,下巴甚至微微上揚,以一種高姿態的方式與人對話,較敏感之人就會因此而感到不舒服。然而,法照沒有辦法克制自己根底中的傲氣,常常就這麼自然的現前,每每現前之後,法照便用禪坐方式來壓制,禪坐之中確實可完全壓制這股傲氣,但就只是壓制,而非根底消除。法照為此常起懊惱,懊惱之際又使自己散心雜亂,難以入定,需要更多的時間,讓自己回到原本的水平狀態。法照的禪定功夫,在一次一次的鍛鍊之下,確實境界已提升很多,遨遊天際已不成問題。
然而,就在一個午後,法照獨自到大殿之中,見一婦人哭倒在地,泣不成聲,苦苦哀求菩薩悲愍,家中遭大火攻擊,蕩然無存,原本一家五口和樂融融,僅剩婦人一人安然無恙,其餘皆已生命垂危,婦人悲痛萬分不知所措,只能跪求佛祖護佑加持,挽救家人生命。法照見此,上前安慰婦人,然無法提供婦人實質的幫助,婦人帶著一顆對佛祖的盼望離開寺中。為此,法照深受打擊,自己修行多年,卻無法幫助眾生離苦,難道出家就只為求自己的內心的寂靜與安定?法照不能接受這樣自私的自己,必定要視眾生之苦為己苦,幫助眾生離苦。法照知道,一切皆是因緣安排,此時該是因緣具足,讓法照再次燃起救度眾生之宏願,並定找到能真正救度眾生之根本法門,法照將自己心中的大願告訴師父,叩謝師父之恩,便毅然決然的離開寺中。
法照翻山越嶺不斷的行走著,相信必定有因緣在等待法照,堅定之心助法照勇猛向前,法照不停的走啊走,身上並無多於乾糧可充飢,幾盡餓昏之時,忽見一木屋出現在前方,炊煙裊裊,法照叩門托缽乞食,一老婦人為法照盛上一碗粥,一點小菜,及些許乾糧,讓法照能帶著宏願勇往直前。法照坐在一顆大石上,吃著著鉢中的食物,見這清粥之中,若影若現的浮出一廟宇的外形,法照以為自己餓昏頭,揉揉雙眼再瞧,確實如此!法照將這廟宇外形謹記在心,明白是佛菩薩安排,必定有因緣在其中牽引著,依著廟宇的外觀,法照再度啟程尋找,不分晝夜,不畏風雨,勇往直前!
懷著強烈堅定度眾之心,必然蒙受佛菩薩加持,從中推波助瀾,正當法照從一叢林走出之時,剎那間一道金光乍現!法照以手抵擋睜不開雙眼,睜開雙之時,有一金幣輝煌廟宇座落眼前,法照仔細一瞧,這豈非是清粥中浮現的廟宇?法照感動,叩謝佛恩,一路三步一跪,五步一拜,直到寺中。
法照進到寺中,有一和尚站立佛前,法照未開口,和尚便已知曉法照的前來「等候已久」,法照為之震驚,佛法不可思議!
和尚為法照介紹寺中環境,及淨土法門「淨土之門,了脫生死,度眾離苦,清淨安樂,無有所住,唯只一心,心心向佛,稱念佛號,淨空無二,從心起修,心上調柔,心上調淨,心上調無,常樂我淨」。一切皆是因緣和合而成!法照明白唯有淨土法門,方能救度眾生離苦得樂,隨即拜和尚為師,從此在寺中修行。
寺中各個師兄弟,相貌莊嚴,威儀有則,行步端莊,佛號僅持,即使沒有打坐,心亦是恆常於禪定之中,唯只彌陀。法照在寺中,虛心求學,隨同大眾從基本起修。
寺中的事務,必定需要一同分擔,法照學習敏捷,能在短時間內便將所分配事務完成,令其他師兄弟相當讚歎,法照在微細之中,再度起了傲心,師父眼明,即使法照只是出現一個高傲的眼神,便立即被師父糾出並導正,法照難敵自己心中累劫累世所帶來的傲氣,師父便分派法照,一肩擔下寺中垃圾清潔,每日需清理寺中所有垃圾,不論殿堂、寮房、淨房或大小講堂等,全在法照的工作範圍內,法照明白師父用意,一方面為大眾清掃最髒的垃圾,亦是清潔、淨化自己內心的污垢,清潔垃圾其實簡單,但撲鼻而來的臭氣有時難受,法照一一將垃圾集中,並埋放於寺院後方的泥土地中,正當法照見這泥土地時,方才回憶起,兒時父親對法照的教導,將自己當作大地,包容萬物,清淨平等。法照慚愧,原來父親早已看出,法照根底中具有的傲慢之心,藉由大地來引導法照,讓法照從中學習降低自我,法照感激父親一番用心,感嘆自己當時並未能完全明白父親之意。法照將垃圾一一埋入土中,並砥礪自己,並定學習降低自我,忍辱如地,如同這片泥土地般,即便埋入土中是一堆臭氣沖天的垃圾,它也能將它完全接收。原來所謂的無我,就是將自己降到最低,無有一點自己,用最大的心量,包容所有。草地的翠綠優美,人人看見的是草皮的美,不是泥土地的美,但泥土地卻是滋養這片草地的根本,貢獻自己的全部滋養萬物,襯托出萬物的獨特美,即使自己是灰黑,即使自己在最底層,從不被人真正看見或欣賞亦無妨,法照該學的正是這泥土地的無我與心量,又如何會有高傲之心呢!法照不斷的修調自己,磨練自己,習氣現前時,僅持佛號,再降低自己。習氣修調的過程,確實難熬,若用人體來形容,他就如同拉後腳筋一般,隨著年紀的增長,這腳筋越收越緊,到了一個年紀,或許已經定型,當你突然發覺腳越來越不靈活,不得不去拉拉它、鬆鬆他,恢復它原來的柔軟,只是微微的拉一點,便痛得全身振動,尤其這最一開始最為疼痛,畢竟它已多年如此,習慣這樣的緊度,又隨著懶散、缺乏運動,越來越緊,如同習氣隨著自己的放逸與縱容,越卡越深,當你開始要去鬆鬆它時,這痛楚讓人難以忍受,然而,如果能有耐心、恆心,學習隱忍,一點一點的拉,無有一日停歇,它便隨之而逐漸鬆解,終有一日可調回原來的柔軟度。修調習氣亦是如此,成長之中缺少善知識提點,縱容自己惡行惡氣的增長,日復一日,逐漸成形,而後根深蒂固,若不去動搖他,就如此絆己一生。而修行即是修心,修改習氣,縱然是難受,必定該突破,而此突破若無願力,便難以突破,這願力便如同大海中的礁石,沈溺大海中,為了爬上礁石,使盡全力,突破萬難,是用生命在奮鬥。法照在面臨挫折之時,便提醒自己眾生之苦,修調習氣的苦,怎能與眾生們生生世世所受之苦相比?六道輪迴的苦其實不也是這習氣所造就?若換角度設想,改習氣其實非苦,而是離苦啊!
法照在寺中修行,每每心難受之時,就明白是個性起現前之時,必定是「我」在作祟,沒有人可以擾亂自己的平靜,唯有自己,若把根底主宰這顆心的「自己」拿掉,還有誰能主宰的了這顆心的平靜呢?原來一切都是自己,一切都是「我」所造就,修行的根本就是修自己!
法照修調習氣的方法有幾種,習氣現前絕不起懊惱,畢竟這是一個應當突破的過程,如同拉筋,拉不動,痛苦至極,但怎知每拉一次它就稍微鬆一點,即使鬆那一微毫,也是有所進步,只要你願意去拉拉他,如此何來懊惱呢?每一次的覺醒便是進步,而其中必定需恆在的絕對是「毅力」,即使跌倒,毅力將你撐起;即使停擺,毅力推你向前;即使累了,毅力助你復原,故這毅力絕對重要,有毅力能帶你上高山,沒毅力可讓你跌落谷底,修行之中毅力決定重要,是突破萬難的基石。
法照在寺中跟隨師父潛心修學,放下身段、放下尊嚴、放下一切境界的追求,不求順境的安逸,但求逆境的砥礪,將所有面臨到的逆境,視為岸礁,因著它的存在,才能激起更美麗的浪花。修行即是如此,所看一切皆好、所做一切皆自然,不帶一點污濁與虛偽。
法照在寺中修行,除了學習講經說法外,更是分分秒秒在修調自己的習性。所謂的「無」,當法照明白,唯有求生西方才是究竟,世間的所有一切其實皆是虛有,皆是空假,何需為此汲汲營營,付出畢生之心力,而盲目的計較與追求一切。故在法照的修行之中,將畢生精力全部投注於弘揚淨土,度化眾生離苦,
師兄弟間的嫉妒在所難免,吾視之一切皆虛幻與空無,專注於講經教學教化眾生,盼能在有生之年,能讓多一些世人明白世間的虛假與悲苦,求生淨土,離苦得樂。法照承接的師父的衣鉢,吾用「無」教化弟子,對於弟子所做所學,皆是讓弟子明白,一切皆是「無」,所做一切事本是應當,若能將所有一切視為無,視為應當,那麼便不會有追求名聞利養,不會有傲慢,不會有嫉妒與比較。弟子各個皆有承傳佛法之責任,故吾相當重視弟子的教化,法照由禪宗轉為淨土,更是深刻感受習氣修調之重要,非只是一時的伏住習氣,需要完全根除,才不令習氣在不經意的時刻,甚至是往生之際而現出,障礙自身往生之機會,若是有一點習氣未除,亦是無法往生西方。故法照對於弟子之心性修調相當重視,希望每位弟子皆能用最純淨的心度化眾生,傳承淨土法門。
法照在接近往生之際,彌陀告知往生時日,當時吾並無放在心上,亦是積極的教化眾生,但即使自己做得再忙碌,這一句彌陀聖號,從不離心,心中恆常是平靜,恆常安住於佛號之中,故彌陀捶手接引之際,法照當下雖是專注於經文之中,彌陀佛光乍現,法照放下世間所有一切,平心靜氣,坐上蓮臺,佛陀接引往生西方。當時並無弟子在旁,吾亦是希望以身示現,一切皆是無,方能在往生之際,全然放下,無有牽掛,自在往生。
人間一遭。本是虛幻。全然空無。空空無有。無有空空。
平心靜氣。淨在一心。唯有彌陀。心中恆住。所剩皆妄。
放下即是。蕩然無存。蒙佛接引。自在往生。了脫自在。
弟子法菁:弟子法菁請教大師,大師留下之年譜中,提及大師曾於清粥之中,看見文殊道場,此段經過為何,祈請大師慈悲闡述,感恩阿彌陀佛。
法照大師:
筆下所寫。無須懷疑。文殊道場。竹林寺也。當時情形。
吾再道來。
吾在寺中與師父修學淨土期間,偶有打坐,一日,吾在打坐之時,定中所見景象祥龍獻瑞,雲彩繽紛雜色,有白光、金光、紅光、紫光,各種光色充斥其中,光彩耀眼,雲彩之下有一座寺宇,莊嚴無比,穩座山間,威震八方,攝受人心,此為何方?再見寺中,碑上紅字,所刻即為竹林寺也,再見金光射入寺中,文殊普賢講經說法,底下信眾高朋滿座,接受教化,薰陶人心,法照之責,建此寺也,就此興建,淨土之光,承佛威力,廣傳聖法,法界蒙薰,惟願如來。世道人心,不如以往,須受教化。
法照聽命。建此寺院。出定之後。法照回想境中景象,所現山景,與五台相似,吾親臨此山,所見即是,花費數年,建立道場,宣揚淨土法門,諸多僧眾,願此同修,大眾齊心,共同為淨土續佛慧命,專持聖號,修調身心,在此將佛法發揚光大,有無量無邊信眾蒙受法益,此為當時之情形也。至於清粥,如前所述,真實為何,毋庸置疑,千古流傳,何者為真?真修為要,了脫生死,方才究竟,世間幻化,皆只空談,真實教化,真修真調,磨練心志,純淨善也。
世道人心。多所猜疑。若要人信。唯有一心。堅信彌陀。
所度皆緣。緣生緣聚。若是無緣。難可真信。緣成再度。
莫多執著。眾生無邊。非只一二。為度一二。而棄無邊。
無邊之大。苦衷哀嚎。四眾應信。彌陀鎮住。不同古來。
多所差異。深信深信。難信難信。信者受益。蒙受法益。
不信者失。來日再度。末法時期。擇善固執。人道不易。
需有信心。四眾齊心。彌陀加持。若是有緣。皆可得度。
了脫生死。西方通航。速度速度。真實速度。無有時日。
可容再遲。翻轉業海。正法久住。即待此局。翻盤大機!
阿彌陀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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